某某意建材有限公司、某某返还原物纠纷民事二审民事判决书

福建省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（2022）闽01民终267号 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***意建材有限公司，住所地福建省福州滨海工业区（**片段）。 法定代表人：***，执行董事。 委托诉讼代理人：***，******事务所律师。 委托诉讼代理人：***，******事务所律师。 被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***，男，1955年11月1日出生，汉族，住福建省福州市长乐区。 委托诉讼代理人：**，福建闽航律师事务所律师。 委托诉讼代理人：**，福建闽航律师事务所律师。 上诉人***意建材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华意公司”）因与被上诉人***返还原物纠纷一案，不服福建省福州市长乐区人民法院(2021)闽0112民初4106号民事判决，向本院提起上诉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 华意公司上诉请求：撤销一审判决，改判支持华意公司的一审全部诉讼请求。事实和理由：一、一审法院未认定***自2013年9月起占用案涉车辆的行为构成无权占用使用，系认定事实不清，混淆法律。1.无权占有是一个客观存在，不是主观判断，不应以是否有向占有人主张权利来判断占有人是否无权占有。综合本案事实，华意公司已经证明车辆属于华意公司所有且***自2013年9月起占有车辆的前提下，***答辩其系合法占有车辆，则应对其答辩负举证责任，但其既否定与华意公司存在买卖合同，又不能证明其基于其他合法关系占有案涉车辆，其当然是无权占有案涉车辆。2.华意公司从未承认双方存在借用案涉车辆的情况，***也从未举证证明双方存在借用关系。因此，华意公司于2013年8、9月份交付案涉车辆的行为不能视为***基于借用关系而合法占有。相反，华意公司曾于2020闽0112民初677号案件中，认为双方对案涉车辆存在买卖关系并诉请***支付案涉车辆的购车尾款。在上述案件的庭审中***虽承认自2013年8、9月起占用使用案涉车辆，但否认和华意公司之间存在买卖合同关系，认为双方系借用关系却未提供任何的证据。后一审法院作出判决认定双方之间就案涉车辆不存在买卖合同关系，但也未认定双方之间存在借用关系。因此，***自2013年8、9月起占用车辆的客观事实显然构成无权占有。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》第三十四条规定，华意公司一审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清楚，于法有据。3.退一步说，庭审中华意公司与***均确认双方有业务往来，***还确认案涉车辆是基于业务需要由华意公司无偿交由***使用、其因业务关系已终结保留向华意公司追究65000元的权利、其2017年离职（即结束与华意公司的业务关系），则应当认为***至迟在其离职时就应当知道其无权占有车辆，其自2018年1月1日起就负有向华意公司返还车辆及支付占有至今的占有使用费。二、***八闽价格鉴定评估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“鑫八闽评估公司”）作出的鑫八闽价鉴【2020】911号《评估意见书》是原一审在各方同意并在原一审法院的主持下进行的，各项材料准确无误，鉴定程序公正合法，合法有效。且直至本案发回重审，***均没有申请重新鉴定，应当视为***同意该鉴定意见。因此，应以该《评估意见书》的评估结论计算案涉车辆的占有使用费。而鑫八闽函[2021]93号《答复函》系一审法院违反法定程序**八闽评估公司施压获得的材料，不能作为证据使用。 ***辩称，一、一审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。华意公司在一审中已确认系其主动自愿交付案涉车辆给***使用，也确认双方对案涉车辆的使用期限没有约定。且华意公司认为其一审诉求的依据是侵权纠纷，故一审认为华意公司在主张返还案涉车辆之前，***系合法占有使用车辆，是正确的。华意公司在2020年8月13日提起诉讼前均未向***主张过，现却认为***自2013年8、9月份起是无权占有或***在离职时就应当知道无权占有，均与华意公司的客观行为及自认相矛盾。即便二审认同华意公司关于要求***自2013年9月1日起支付占用费的主张，华意公司在2020年8月才起诉主张显然超过诉讼时效。且即便未超过诉讼时效的部分，或者若二审认同华意公司所主张的最迟在离职后即2018年1月1日起支付占用费，也均应扣减***支付的6.5万元保证金。二、鑫八闽评估公司作出的鑫八闽价鉴【2020】911号《评估意见书》是错误的，***在原一、二审及发回重审一审中均提出异议，一审法院为查明事实，发函要求鑫八闽评估公司作出解释、说明，在此情况下鑫八闽评估公司作出鑫八闽函[2021]93号《答复函》进行解释说明，并主动更正了鑫八闽价鉴【2020】911号《评估意见书》的评估结论，程序合法。华意公司主张一审法院对鑫八闽评估公司进行施压，没有任何依据。 华意公司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：1.判令***立即向其返还车牌号为闽A91***的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；2.判令***向其支付占有使用闽A91***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期间的占有使用费（按评估机构出具的评估报告确认的每月3979元的标准自2013年9月1日起算至***返还车辆之日止）；3.判令***承担本案诉讼费用。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号牌为闽A91***的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（车辆识别代号LFWFVUMX2XXXXX***）于2009年4月30日登记在华意公司名下。2013年8、9月，华意公司将车辆交付给***使用，双方没有对车辆的使用期限和使用费进行约定，后华意公司收取***支付的65000元。2020年3月9日，华意公司以双方之间存在案涉车辆买卖合同关系为由诉至一审法院，要求***偿还购车尾款50000元并配合华意公司办理将车辆过户至***名下的产权变更登记手续。在买卖合同纠纷案件诉讼过程中，***抗辩双方存在业务关系，华意公司无偿提供车辆给其使用，而其缴纳的65000元系无偿使用车辆保证金。2020年5月20日，一审法院经审理以华意公司仅提供的机动车登记证书不能证明其与***存在车辆买卖合同关系为由判决驳回其诉讼请求。2020年8月13日，华意公司以***无权占有使用其车辆为由再次诉至一审法院。审理中，应华意公司申请，一审法院委**八闽评估公司（以下简称鑫八闽评估公司）对案涉车辆占有使用费进行评估。2020年10月29日，鑫八闽评估公司作出评估意见，案涉车辆自2013年9月1日起至2020年9月30日止期间共计85个月的占有使用费为338215元（其中，车辆的投资收益率为1551元/月）。华意公司为此支出鉴定费11346元。2021年8月26日，鑫八闽评估公司向一审法院重新出具了《关于号牌号码为闽A9***解放牌CA1310PXXXXT4E***重型普通货车车辆占用费的价格评估意见书》的答复函（以下简称答复函），认为诉争车辆的占用费=车辆折旧费+正常投资收益，而2013年9月1日起至2020年9月30日期间的车辆折旧费为77278元，正常投资收益金额为1551元/月×85月=131835元，即2013年9月1日起至2020年9月30日期间涉案车辆的占用费为209113元（131835元+77278元）。 另查明，***已于2021年8月10日将案涉车辆闽A91***的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交付给了华意公司。 一审法院认为，***已于2021年8月10日将案涉车辆闽A91***的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交付给了华意公司，故华意公司要求***返还车牌号为闽A91***的解放牌重型普通货车的诉求，没有事实依据，一审法院不予支持。 关于占有使用费。一审法院认为，首先，本案系侵权纠纷，2013年8、9月份，华意公司自愿将案涉车辆交付给了***使用，因双方对使用期限没有约定，故华意公司有权随时要求***返还车辆。而在华意公司主张返还车辆之前，***系合法占有使用车辆，故华意公司无权主张上述期间的占有使用费。本案中，华意公司于2020年8月13日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，要求***返还车辆，而***未能及时返还车辆且于2021年8月10日方将涉案车辆交付给华意公司，***在此期间占用涉案车辆为无权占用，应向华意公司支付在此期间的占有使用费；其次，关于占有使用费金额，从鑫八闽评估公司的评估意见书和答复函可知，占有使用费包含车辆折旧费和正常投资收益，而涉案车辆在2020年8月13日至2021年8月10日期间的车辆折旧费约为6177元（具体计算金额详见答复函中载明的折旧计算明细表），在2020年8月13日至2021年8月10日的正常投资收益为：1551元/月×12月+1551元/月×28天÷30天/月=20059.60元，二者合计共26236.60元（20059.60元+6177元）。鉴定费11346元，系华意公司为查明本案占有使用费的必要支出，根据***无权占用的期间与华意公司诉求的返还占用费期间的比例，由***负担1433元=12个月（从2020年8月13日至2021年8月10日）/95个月（从2013年9月1日至2021年8月10日止）×11346元。关于***要求抵扣保证金65000元及利息的辩解，一审法院认为该款项性质尚未明确，***可另行主张。综上，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物权法》第三十四条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》第七十五条、第一百三十四条的规定，判决：一、***应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向***意建材有限公司支付车辆占有使用费26236.60元、鉴定费1433元；二、驳回***意建材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。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案件受理费7140元，由***意建材有限公司负担6648元，***负担492元。 本院二审期间，当事人均未提交新证据。根据本案现有的证据，本院对一审法院查明的事实予以确认。 本院认为，关于案涉车辆的占有使用费的计算期间问题。本案中，华意公司在一审庭审中对案涉车辆是其于2013年8-9月主动交付给***使用无异议，并确认未就车辆的使用期限和使用费进行约定。本院认为，在华意公司主动将案涉车辆交由***使用，且未约定使用期限和使用费的情况下，华意公司主张***自2013年8-9月起占有使用案涉车辆构成无权处分，要求***支付占有使用费，缺乏依据，不能成立。华意公司作为案涉车辆的所有权人，在本案双方未就车辆使用期限作出约定的情况下，其有权随时要求***返还车辆，本案中华意公司于2020年8月13日提起诉讼要求***返还车辆，而***于2021年8月10日才将案涉车辆返还给华意公司，一审认定***在此期间对案涉车辆的占有属于无权占有，判令其向华意公司支付该期间的占有使用费，并无不当，本院予以维持。 一审法院根据当事人针对鑫八闽评估公司作出的鑫八闽价鉴【2020】911号《评估意见书》提出的异议，基于查明事实需要，**八闽评估公司发函咨询。鑫八闽评估公司根据当事方对《评估意见书》提出的书面意见作出了《关于号牌号码为闽A91***解放牌CA1310XXXXL7T4E***重型普通货车车辆占用费的价格评估意见书》的答复函，一审法院根据该答复函及评估意见书计算案涉车辆的占有使用费，并无不当。华意公司主张答复函系一审法院违反法定程序**八闽评估公司施压获得的材料，不能作为证据使用，缺乏依据，本院不予采纳。 综上所述，华意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，予以驳回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，判决如下： 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 二审案件受理费7140元，由***意建材有限公司负担。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 审 判 长　*** 审 判 员　*** 审 判 员　*** 二〇二二年三月十一日 法官助理　*** 书 记 员　***